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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畅谈

第七章 畅谈

后面的几天平平无奇,无非是待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跑去,然后就是每天早中晚固定的乐器练习,偶尔也会在停车休息时给几个身患疾病的同行者治疗一下,开个药方或者是针灸、推拿、刮痧、拔火罐,后面这四个刀客塔在乌萨斯帝国的军营里有过学习,不过跟地球上的有些许不同,也许是因为地球人和泰拉人的种族不同吧。

就这样,靠着自己的嘘寒问暖和实打实的温柔体贴,刀客塔化名的瑞达勒成功狠狠地刷了一波人气,现在商队里的所有人连带着这支整合运动的成员也都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每个人见了他都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当然了,整合运动的人大部分都还是戴着面具和头盔,不过他们也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

而且在这几天里刀客塔也成功根据自己的记忆重构了一本地球的世界名著,《老人与海》,不过为了能够成功引发爱国者这些经历过战争的功勋老兵们,他把书名和里面的内容稍作修改,现在叫《老兵与海》。

他相信,就算自己将来没有参与进罗德岛扶持推进之王维娜和阿米娅重夺卡兹戴尔魔王王位的纷争,自己靠着自己带来的乐章和文学作品也足以青史留名

那些商人们已经在自己的授权下开始手抄《老兵与海》,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的书就可以跟随着他们的贸易传到整个乌萨斯,乃至于传递到炎国、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这些国家,到时候自己无论去到哪一个国家的移动城市都可以过得很滋润。

当然了,写书不是目的,靠着写书钓出来爱国者这这条大鱼才是自己现阶段最大的目标,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再从自己的记忆里挖出来一本《热爱生命》,把人物背景换成是哥伦比亚现在的“西进运动”和淘金热,这不就又是一本贴近实际的小说了吗?

瑞达勒相信着,等待着,他相信那名智慧与狡猾并存的老兵现在一定也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用他那望穿深海的锐利眼睛观察着同样也在观察着他的鲨鱼,双方都在等待。

最后,爱国者并没有让他失望,当最后一名商人抄写完《老兵与海》和刀客塔的俄罗斯乌萨斯风格诗后,他果然接到了来自整合运动的邀请,邀请对象——作曲家、医生瑞达勒少校,邀请者——整合运动干事“爱国者”

“欢迎,请坐吧。”

爱国者用着自己因为源石病而沙哑的嗓子说道。

刀客塔伪装的瑞达勒自然也是客随主便坐在了爱国者的正对面,可怕的是爱国者就算是坐着,他的身体躯干和头上的长角也让他看起来和刀客塔几乎一般高。

瑞达勒打量了一眼这名身上全身披着厚重装甲的老兵,还有他长长的犄角,泛着红光的眼睛,温迪戈,在地球神话中的一种生物,食人者最终变成的魔物,而在泰拉,温迪戈也是萨卡兹(魔族)中最古老的分支之一,强大的实力无需多言。

“真是铁塔一样!”

刀客塔不由得出声赞叹道,这句话他出自内心,以前没有见过,只有真的当他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才会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自己内心的骄傲自然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体内的勇气也不断从自己体内抽离出,就像是把生丝从被开水烫死的蚕蛹上不断滚动着抽丝剥茧,天啊,这简直就是上天专门制造出的战争机器!

听到瑞达勒的赞许爱国者并没有太多表示,他只是转过头温和的看着仍然还在房车里的两个整合运动游击队成员,“你们……先出去吧。”

“是。”两人同时答应道,言语和神态里丝毫没有任何担忧,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爱国者这面感染者之盾就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房车里只剩下爱国者和刀客塔两人,两人互相对视着,两人的气场也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不断交锋,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因为受不了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重气场而呼吸困难。

最终,两个人同时收敛起自己身上的霸王色霸气气场,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阁下想必就是博卓卡斯替大尉了吧,先皇在位时雇佣的温迪戈小队领袖。”

既然双方都对对方的背景心知肚明,那就不必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好,更何况刚才的交锋,是刀客塔输了,自己拼尽全力才仅仅是勉强抵挡住对方一成不变的威亚。

“是……”爱国者看着这个叫瑞达勒的年轻人,“乌萨斯帝国……内卫……瑞达勒。”

“不敢,”刀客塔笑着说,“我只是一个被刷下来的失败者罢了,能侥幸保住一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所以你……后来……去艺术学院里……当了一……名音乐家?”爱国者依旧是他那慢条斯理的说话速度,当然他也快不起来。

“人总是要吃饭的,而我正好对此有所了解。”瑞达勒谦虚说。

“能受……到皇帝亲自接见……授勋……可不仅仅只是……了解。”

“学有所成,都是学院老师们教得好。”

两人又是沉默下来,寻找着接下来的的话题。

不多时,爱国者再次仰起头,看着“轻松自若”的瑞达勒少校,“在你眼中,感染者……是什么?”

来了,来了,这就是现在身为感染者之盾与身为乌萨斯统治阶级一员的自己之间最大的矛盾,双方最敏感、最关注的焦点——感染者问题。

“他们只是病人,仅此而已。”瑞达勒点点头,把自己心中的答案说了出来。

“仅此而已吗?”爱国者眼中红光大盛。

“仅此而已,如果非要延伸的话——,”刀客塔摸了摸自己右手手套下的戒指法杖,“一群时代的牺牲品,他们的诞生是必然的。”

“说来听听?”

“不知您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刀客塔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游说,既然已经成功引起了对方的兴趣,那么加下来的一切都会变得好办,“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爱国者点点头,继续听着。

“自从源石的广泛应用以来,各国的感染者数量呈现爆炸式增长,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身为泰拉工业粮食和血液的源石本身就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爱国者听着瑞达勒诉说自己心中的观念,时不时对比自己心中和曾经听到过的观点,取长补短。

“实际上,源石引擎的发明者和每位改良者最后都不可避免的成为感染者,而他们智慧的结晶最后也同样把自己的后辈变成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感染者。”

“但是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可以控制甚至归零。”

“哦?”爱国者提起兴趣,“说说看,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观……点。”

“源石粉末,您对此应该不会陌生,”瑞达勒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源石尘粉末来,“这玩意儿只要是有源石工业就会无处不在,但是如果那些工厂主愿意为自己的机器安装净化过滤设备或者是给自己的雇员提供呼吸过滤器,那些工厂里的工人和附近的人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无缘无故的成为感染者。”

“继续。”

“实际上就是因为不知节制的乱排乱放,剧毒的源石废弃物才会畅通无阻的侵害泰拉移动城市的居民,他们即是工业化的受害者,更是那些权贵牟利的牺牲品,而那些人为了自身统治的安稳,故意抹黑感染者,放大人们对源石病的恐惧,以此挑起平民阶层中健康人与感染者内部对立,由此分化瓦解下层百姓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感染者……是因为……”

“对,”刀客塔说的斩钉截铁,骤然提高的声调显得他的话语更加具有冲击力,“这是**裸的欺骗!”

“任何真正接触过源石病教育的人都会清楚知道,源石病的传播途径是多么的单一,正常人就算和感染者同吃同住同寝都不会有任何感染的可能性,但是那些政府官员们都在宣称源石病有多么的可怕,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和自己支持者的利益,为了不断压榨感染者的劳动力,为了获取更多的金钱利益,肆意排放污染废弃物,人为制造感染者和健康者的二元对立,这就是我的态度!”

说完这些瑞达勒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坐在座位上深呼吸,继续平静的看向爱国者。

“所以,任何真正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很激动……人心的演说……”爱国者低沉着嗓子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是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有听到过的……理论,你应该去……写篇论文……发在各大报纸上。”

“抱歉了,爱国者先生,我尝试过了,”瑞达勒无奈的看着肃穆犹如一座铁塔的爱国者,“但是任何一家报纸,任何一刊杂志都不敢,或者是不愿意刊登我的文章,到底是为什么,相信您现在应该清楚了,到底是谁在欺瞒人民。”

“这样吗……我知道了,瑞达勒少校,”爱国者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就像是顶天立地的巨人,也像是开天辟地的盘古,整个人弯着腰依旧顶住了这辆房车内部,“很高兴认识你。”

他伸出自己巨大的右手,锋利的爪子刀客塔毫不怀疑可以轻松把自己撕成两半。

他把自己与之相比无比娇小的手与之相握,“很高兴认识你,爱国者先生。”

在此之后,刀客塔又和爱国者聊了一段时间的天,从几十年前的卡兹戴尔到乌萨斯与列国的战争,从各大城市的发展到乌萨斯农村的衰败,不得不说,两个人相性还是挺好的。

最后,瑞达勒少校将自己那本《老兵与海》的原本送给了爱国者,笔记本的第一页空白上写着他的姓名,以及著成时间。

爱国者表示自己很喜欢,也把一把小刀赠与瑞达勒。

“你们……都听到了?”

爱国者对着一个隐藏的通讯器说道。

“嗯,很有趣的观点,不是吗?”

“回头跟嫂夫人说一下?”

“阿丽娜要是听你这么说一定会训你。”

“呵呵,”听着另一头那些孩子们的话,爱国者也不禁笑了笑。

“好了,老顽固,快点回来吧。”

“知道了……叶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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